旧上海滩青帮大亨杜月笙是怎么对待骂自己的新
民国以后的上海,各种报刊杂志纷纷创立,如雨后春笋,几家影响较大的报刊各有特色。识字不多的杜月笙十分重视新闻的作用,他不但和报馆老板拉关系、攀交情,还一心结交著名主编、编辑和记者,让这些人成为自己的朋友,赢得这些人的依赖和尊敬。
1926年的《生活》周刊
1926年10月,《生活》周刊原主编转入银行界任事,邹韬奋接任主编一职。他全力以赴投入到工作中去,根据社会和读者需要,从内容到形式对《生活》周刊进行一次大幅度的革新。他确定该刊的宗旨为“暗示人生修养,唤起服务精神,力谋社会改造”。
有一段时期,《生活》周刊忽然展开专题讨论,集中火力,向“封建余孽白相人头脑”的杜月笙猛烈开火,几乎每期都有攻击杜月笙的文章。这事激起杜氏门人的愤怒,“武角色”们提出要给那些编辑、记者一点颜色看看,“文角色”们主张依据法律起诉,或者“为文反驳,以正视听”。
看到大家吵吵闹闹的样子,背靠太师椅悠闲品茶的杜月笙轻轻摇头,微笑不语。
有个门徒沉不住气了,对杜月笙说:“我们干脆过去砸了报馆,看他们能把我们怎么样!”“何必呢。”杜月笙终于开口了,“他们有兴致,就由他们骂去吧。”
不久,《生活》周刊惹了麻烦,租界当局决定封闭《生活》周刊,并且下令逮捕邹韬奋等人。杜月笙从内部得知消息,就在巡捕们要采取行动的这一天请几位捕房探目推牌九。预定执行任务的时候到了,一位探目把牌一推说:“杜先生,抱歉抱歉,我们今晚有行动,只好失陪了。”
预定执行任务的时候到了,一位探目把牌一推说:“杜先生,抱歉抱歉,我们今晚有行动,只好失陪了。”
“哦,有什么任务啊?”杜月笙一边理牌,一边随口一问。
“封生活书店,捉邹韬奋。”这个探目说道,“这些家伙骂你很长时间了,今天要叫他们好好吃点苦头。”
“算了吧。”杜月笙一听连连地摇头,“这帮书呆子,何必叫他们到捕房里吃生活。”
探目们知道杜月笙的话不是随便出口的,就为难地说:“上面已经下令,我们也没办法。”
“去还是要去的。”杜月笙说,“你们先在前门喊喊,让他们从后门口逃脱就好了。”
那些探目果然听从了杜月笙的吩咐,在大门口装模作样,大呼小叫,等邹韬奋等人全都从后门走了,这才一拥而入,一个人也不曾抓到,只在大门上贴张封条了事。
过了一段时间,进步人士买通租界当局,又使生活书店启封,复刊后的《生活》周刊再也不攻击杜月笙了。据鲁迅后来向人们透露:邹韬奋知道杜月笙暗中搭救,他在报恩。
杜月笙着力结交新闻界的中坚力量,笼络高级知识分子,《新闻报》编辑唐世昌就是他在新闻界收的第一位门徒。唐世昌是上海报业20年来颇有势力的人物,惊天动地的大新闻他能压下不登,无中生有的大风浪他也能掀得起。杜月笙通过朋友关系和唐世昌相识。有一天,唐世昌到杜家拜访,看到的景象让他感到惊异:在杜公馆门前排队等候接见的人中,有不少普通市民,甚至还有乞丐。
杜月笙通过朋友关系和唐世昌相识。有一天,唐世昌到杜家拜访,看到的景象让他感到惊异:在杜公馆门前排队等候接见的人中,有不少普通市民,甚至还有乞丐。
杜月笙亲自到门外迎接唐世昌。两人落座交谈之时,唐世昌见杜月笙衣着朴素,彬彬有礼,毫不粗鲁,很有文气,不禁倾心相交,结为知己,后来又拜杜月笙为先生。
有时候,一条已经排好版的头条新闻,在见报那天会突然消失,报馆老板对此不闻不问,采编人员默默无言,大家心照不宣,都清楚这是唐世昌等人在忠实执行杜月笙交给他们的任务。这条新闻,或者是杜月笙自己认为不适宜刊登,或者是有朋友嘱托杜月笙不要见报。
通过唐世昌的介绍,有更多的编辑和记者成为杜月笙的“学生”,包括名重一时的上海报人汪松年、赵君豪、姚苏凤、余哲文、李超凡等人。
杜月笙对新闻界中的“学生”特别爱护,关照有加,十分注意保护他们的安全。例如,在后来上海沦陷的时期,赵君豪仍然坚持担任《申报》总编辑,宣传抗战,痛斥汉奸,被汪精卫伪政权指名通缉。当大队日军占领《申报》报馆大肆搜捕时,赵君豪居然能够逃出上海,通过沦陷区安然抵达重庆,就是杜月笙从中保护。
杜月笙在中外文报刊杂志中都埋伏着自己的人,所以,他在大上海控制舆论的能力比那些暴虐的军阀们更有效,也更彻底。靠这种掌握报纸新闻界的力量,杜月笙为很多达官贵人抽掉了不宜外扬的桃色丑闻。受惠者自然会感激涕零,以后遇到杜月笙有事,不用开口便一个个主动上前帮忙,鼎力相助。
“别人存钱,我存交情。”杜月笙把这一处世哲学运用到新闻界。按照帮会的规矩,徒弟都要出钱孝敬师父,可杜月笙却反其道而行之。他知道这帮报业人员多半薪金不高,生活清苦,所以,不但不向这些“学生”、“学生子”索要贽敬,还按月给他们发放津贴。按照当时的物价,如果其中某个人把这笔钱存起来,一年之内就能买一辆小汽车。
新闻界人士投在杜月笙门下之后,职业稳定,生活无忧,还能得到很多意外的照顾。如果有哪些报界员工与杜月笙对抗,报馆老板也不会为了手下的一名编辑或记者得罪杜月笙。
后来发生在30年代初的一件事情,就足以说明杜月笙影响新闻界的力量之大。
那时候,北京的《世界日报》和天津的《益世报》有两位青年记者,在上海的报纸上发表一篇通讯,揭露上海烟毒蔓延的情形。通讯见报以后,时任上海市长吴铁城竟然亲自出面,委婉告诫两位记者:“你们这样写,杜先生知道一定不开心。你们年纪轻轻的,何必去得罪杜先生呢。”两位记者从此再也不敢写烟土方面的文章了。
吴铁城是在1931年12月继张群之后接任上海市长职务的,他为什么要管这件事呢?原来,30年代初,原任法国驻沪领事范尔迪回国,由甘格林接任。甘格林对杜月笙等人在法租界的烟赌生意很眼红,竟然要求把法国驻沪领事收取的“月敬”提高到50万元,杜月笙等人最多只肯增加到40万元。甘格林就贴出布告,下令禁售、禁买、禁吸鸦片,还扬言要禁赌。此招一出,杜月笙的财路大受影响。当时的国民党政府正对鸦片实行“寓禁于征”的政策,吴铁城便暗示杜月笙把烟土生意搬到华界开设。这样一来,原来孝敬法国人的银洋,自然就滚进吴铁城等人的腰包。
堂堂吴市长要吓唬两位记者,竟然感到自己的威力不足,还要搬出杜先生的名头。
杜月笙在新闻文化方面下工夫之深,从他多年兼任的职务也可以看出。他很早就担任申时通信社董事长。抗战胜利以后,他又出任《申报》董事长、《新闻报》董事、《商报》董事长等要职。他还曾担任世界书局代董事长、大东书局董事、中华书局的董事。
杜月笙小时候只读过几个月书,市井出身,一跃成为文化、教育、新闻界的头面人物,不仅靠金钱和权势,也与他一生不中断学习有关。他每天读报纸,从第一版新闻读到末版小广告,一个字也不遗漏。遇到自己不明白的问题,杜月笙会想到某人对于此问题有研究,或者某人对这一方面有实际经杜月笙小时候只读过几个月书,市井出身,一跃成为文化、教育、新闻界的头面人物,不仅靠金钱和权势,也与他一生不中断学习有关。他每天读报纸,从第一版新闻读到末版小广告,一个字也不遗漏。遇到自己不明白的问题,杜月笙会想到某人对于此问题有研究,或者某人对这一方面有实际经验,然后把他们找来,聚精会神地听他们详细讲授。听不懂的地方立刻提问。他直到晚年还请老师在家教他读书写字。